愛情你我他_傅硯行的喜歡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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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傅硯行的喜歡 (第4/4页)

池的氯氣味,霎時填滿了他的肺部,嗆得他無法呼吸。

    他記得。那天他只是去找陸寒晝討論比賽事宜,卻被那名老師以「觀察學生水下反應」為由,邀請進了那間昏暗的觀測室。他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那是單向鏡,直到他看到了水中的你。

    你被三人團在中間,動作虛浮,眼神裡滿是驚恐。他看到陸寒晝的手在你腿間游移,看到賀準楓在你耳邊說著什麼,看到賀遙凜那雙平常用於划水的強壯手臂,正鐵鉗似的箍著你的腰。

    他當時做了什麼?

    他什麼也沒做。

    他只是站在那裡,腦子一片空白,看著你像一隻溺水的小動物,在那些人的玩弄下掙扎。他聽見你在水中的嗚咽,看見你臉上那種絕望又混雜著屈辱的快感的表情。當時,陸寒晝還笑著對他說:「傅硯行,你看,這才是她最真實的反應。」

    他居然……聽完了。

    「嘔……」

    再也無法忍受的噁心感席捲而來,這次不是乾嘔。他跪倒在馬桶邊,將胃裡的一切都翻了出來,苦澀的膽汁灼燒著他的食道。他吐得撕心裂肺,彷彿要把自己的靈魂都一併嘔出。

    他撐著馬桶邊緣,搖搖欲墜地站起來,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。那張臉蒼白得像鬼,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,眼神裡是徹底的空洞與自我厭棄。

    他看著鏡中的自己,一拳狠狠地砸了上去。

    鏡子應聲而裂,蛛網般的裂痕瞬間佈滿了鏡面,將他那份醜陋的、懦弱的嘴臉,分割得支離破碎。鮮血順著他指節的傷口滲出,一滴一滴,落在潔白的洗手台上,像一朵朵盛開的、詛咒的罌粟花。

    他不是旁觀者。

    他是同謀。是他,親眼注視著你,被他身邊的每一個「朋友」,輪番凌遲至死。

    那不是從窺視中得知的。

    而是親耳聽見。

    那個週末,他去你家還筆記,敲了門,沒人應。客廳的窗簾沒拉好,他無意間一瞥,看見你被你的繼兄薛之森緊緊抱在懷裡,你正哭得渾身發抖。他以為是尋常的兄妹安慰,正準備無聲離開,卻聽見薛之森用一種他從未聽過的、混合著痛苦與無奈的聲音,對你說:

    「……沒關係,哥哥陪你一起墮落。」

    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鑰匙,打開了他最深的恐懼。他看見薛之森低下頭,吻去你臉上的淚水,那個吻卻逐漸變了質。他看見你那雙本該推拒的手,最終卻無力地環上了薛之森的脖子。那是你身邊最後的、最溫暖的港灣,而那個港灣,也將你拉入了更深、更不見天日的深淵。

    他當時就站在那裡,站在窗外,看著你們在沙發上交纏的身體,看著你如何在你哥哥的懷裡,從哭泣變成了屈從的喘息。他甚至能看到薛之森臉上的表情,那不是佔有,而是一種毀滅式的、帶著自殘意味的溫柔。

    傅硯行低頭看著自己還在流血的指節,然後笑了起來。

    那是一種比哭還要難聽的、支離破碎的笑聲。原來如此,他全都錯了。他以為自己能救你,以為自己的感情還有一絲純淨可言。

    他才是最可笑的那個。

    他拾起地上一塊鋒利的鏡子碎片,沒有絲毫猶豫,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劃下。鮮血瞬間湧出,順著手臂滑落,滴落在地上,與之前嘔吐的污穢混在一起。疼痛帶來了一絲清醒,也帶來了更深的絕望。

    他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了。因為他不是你的光,也不是你的藥,甚至不是你的敵人。他什麼都不是,只是一個站在岸邊,看著你沉沒,還妄想把你一起拖下水的、無可救藥的垃圾。他慢慢地、用力地,將碎片更深地按進傷口,彷彿只有這種物理的痛苦,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,還能為你感到痛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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