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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

    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照進客廳，祈衍舟的司機早已將車子等在門口，僕人們則安靜而迅速地將嬰兒的用品搬上車。林美月抱著懷裡熟睡的外孫，輕輕拍著他的背，嘴上雖然是交代祈衍舟要好好照顧孩子，但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女兒，滿臉都是不捨。

    「路上慢點開，到了報個平安。」

    祈衍舟恭敬地點點頭，接過林美月遞過來的孩子，動作雖然有些生澀，卻無比小心地將嬰兒固定在安全座椅裡。李覓欣站在一旁，看著這高大男人笨拙又認真的模樣，心裡最後那點抗拒也悄然融化。她上前，幫忙拉了拉孩子身上的小毯子。

    「我們走了，媽。」

    她轉身抱住林美月，母親輕輕拍著她的背，在她耳邊低語：「過去的事就過去了，好好過日子。」李覓欣眼眶一熱，點了點頭。祈衍舟牽起她的手，十指緊扣，力道不大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安撫，帶著她走向那輛等待已久的豪華轎車，車門關上的瞬間，也隔絕了她回望的視線。

    車內安靜得只剩下引擎平穩的運轉聲，以及後座安全座椅裡，兒子均勻的呼吸聲。祈衍舟沒有說話，只是緊緊牽著她的手，寬大的手掌將她的手完全包裹，提供著一種沉默而堅實的力量。他側過頭，目光落在她安靜的側臉上，她正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
    「累不累？要不要靠過來睡一會？」

    他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寂靜，溫柔得像是怕驚擾到這寧靜的午後。不等她回答，他便主動將自己的肩膀湊了過去，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腿，示意她可以躺下。那雙深邃的眼眸裡，沒有慾望，只有纯粹的關切與寵溺。

    「還要一個小時才到。」

    他再次開口，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。車窗外的陽光透過深色的玻璃膜，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柔和的陰影，讓他看起來比平日裡少了一分商場上的銳利，多了幾分居家男人的溫存。他看著她猶豫的表情，只是靜靜地等待，用無聲的行動表達著，他會等她，無何時。

    幾個月後的醫院診間裡，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淡淡的氣味。李覓欣坐在椅子上，手裡還緊緊攥著那份超音波報告，指尖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，她的大腦一片空白，反覆咀嚼著醫生那句輕描淡寫的「恭喜」。

    「妳說什麼？」

    祈衍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他猛地轉過身，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她完全籠罩，雙眼死死地盯著她手中的報告單，彷彿要用目光把它燒出兩個洞來。

    「妳再說一次，誰懷孕了？」

   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，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，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。診間裡的年輕護士嚇得不敢作聲，連醫生都下意识地清了清喉嚨，推了推眼鏡。祈衍舟伸出手，粗魯卻又小心翼翼地從她僵硬的手指間抽走那份薄薄的紙張，他的目光逐字逐句地掃過上面確認懷孕的文字，最後定格在預產期上。

    「李覓欣，妳是故意的。」

    「醫生！我懷孕了，是不是不方便行房了？」

    她猛地抬起頭，清亮的聲音劃破了診間裡緊張的氣氛，卻不是在回答祈衍舟的質問，而是看向了一旁面色為難的醫生。她漂亮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絲狡黠的光芒，嘴角的弧度看似無辜，卻帶著點挑釁的意味，完全無視了祈衍舟瞬間沉下去的臉色。

    醫生愣了一下，隨即專業地推了推眼鏡，尷尬地回答：「這個……初期是不建議過於激烈的運動，但一般正常的夫妻生活，只要注意力度和姿勢，並不會有太大影響，主要是要看孕婦自身的感受。」

    祈衍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，他幾乎是咬著牙，一把將那份超音波報告拍在桌面上，發出「啪」的一聲脆響。他俯下身，雙手撐在檢查台的兩側，將她困在自己的身體與儀器之間，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廓。

    「李覓欣，妳又在玩什麼把戲？」

   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，充滿了危險的信號，那雙深潭般的眼眸裡怒火與愜意交織，似乎在質疑她這個舉動背後的真正動機，是在挑逗他，還是在挑釁他。

    她幾乎是立刻抓住了醫生話語中的漏洞，像隻找到藉口的小狐狸，眼睛亮晶晶地轉向他，語氣裡帶著一絲得意的宣判。她完全忽視了他逼近的身體和壓抑的怒火，徑自宣布了她的決定，那樣子彷彿已經拿到了赦免令。

    「醫生說不行！所以這幾個月我能休息了吧！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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