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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1 (第1/8页)
Chapter 21
回到寝室,天已经暗得发绿。阿苏达果然不在,薇恩只和书记官简短交接了几句,对方也急匆匆出了门。寝室里只剩了她自己,空气有些发酸,油灯泛着锈黄的光。她环视四周,在屋内转了一圈,确认没有第二个人,这才回到门边,拖过一只空木盆和一条短凳,紧贴着门后叠放——她无法反锁寝室,这已是最接近反锁的做法。 她坐回床边,从袖口拽出那团揉成一撮的纸,展开抖了抖。 纸张已经被汗和雪水湿透,边角有些起毛,但正中几行字迹还算清晰,笔画方正,像是压着直尺一笔笔写的。她将纸平展开,压在床边的铁壶盖上,从储物箱最底下抽出那本账簿,翻至靠后的几页,将那张完整的烟纸摊在最后一行旁,比对着两者的内容。 “夜尾犬,3尺。” “出生地:新远景白塔。售价:待定。接收人:R.B.” 她又低头看向烟纸: “夜尾犬,N.V.,售价:16 → 11。” ——几乎一致的格式,N.V.明显是新远景的缩写,烟纸的签名栏是空的,但左下角印着一个小符号——像是倒写的字母G,边上潦草地写着:“R.B.” 她将另一张焦黑残破的烟纸也取出来,角落也有同样的徽记。 薇恩眯起眼。这两个印记她都认得,毫无疑问指向拜恩格罗大公——他账本扉页上也刻着同样的徽章与字母缩写,那本账她早已熟烂于心,连翻都不用翻。烟纸不是模仿,也不是转抄,它本身就是那一批交易文书的延伸,是原本账本体系在被“撤下”后残留下来的副本。 冷风从床尾缝隙灌进来,吹得烛焰连跳两下。烟纸边角微微翘起,她伸手摁住那一角,指节不由自主地绷紧。纸的来源无法确定,是偷出来的,还是根本就是“下发”的?她原不是为了调查什么偷抽香烟的鸡毛小事。但既然这东西落到了她手上,它至少能证明一件事:自己一直试图摸清的那条链子,的确是通的——白塔底部的“货”,是怎么流出来的?谁放的,又通过谁的手送去大公的手里?就算大公已经毙命,“货品”是否还在继续流动?只要能回到塔里,总有一天她能顺着链子查到底。 她把那张纸重新叠好,塞进账本封底的夹层里,像是把一枚子弹推进了膛口。塔那边一时回不去,阿苏达也不见得还愿意和她多说一句——今晚已经够多了,夜班与白班连轴已经让她精疲力尽。必须换条路,再找一把钥匙—— 也许就从这根烟开始。 – 第二天的傍晚,天黑得比预期要快,雪停了一整日,连风都少了些。办公区的铁门很快被副头反锁,他夹着点名本,带着两名书记员向A区工坊的方向大步走去。走廊深处那一盏橙黄的照明器晃了一下,整栋营房便紧跟着陷入沉寂。 薇恩站在对侧墙边的阴影中,身形紧贴拐角的墙体。她她庆幸这片办公区不属于C区辖地,否则早该被那些接了阿苏达交代的守卫轰走了——在A区,她至少还能勉强能借着“边缘人”的身份自由活动几步。那面墙与铁门成直角,角度刚好躲避开门后的第一眼视野。夜风吹来一点余温,空气却像沙袋一样沉重。脚下的雪早已被反复踩实,发不出半点响声。她连呼吸都压到了极限,凝神望着灰黑的天幕,耳朵捕捉着任何风中挟带的细响。 ——终于,墙那边传来一声极轻的“咔”声,像是金属锁舌被拨开的动静,接着便是纸张与布料摩擦的窸窣声,在这死寂中清晰得刺耳。她分辨得出,对方在蹲下、塞东西、收拾工具、起身离开。脚步不快,也不掩饰,甚至隐隐带着随意的轻快,居然在低声哼着一段小调,推开营房铁门时的动作轻松得像在夜间散步。 薇恩一动不动,直到那声“咔哒”——铁门彻底闭合的清响落下,她才从阴影中迈出一步。 “别回头。” 她声音不高,但那人仿佛立刻被一把刀抵住了脖子,整个人顿时僵住,几乎是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扫帚。但她还未来得及迈步逃离,薇恩已经扣住了她的上臂,像拎起一只预备脱逃的猎物,将她拖回储物柜前,另一只手越过对方的肩膀,熟练地拉开最左一排倒数第二格的柜门。 “就是这儿,对吧。”她低声说,像是在替对方确认。 橱子里只有一只折叠得粗糙的纸壳包,边角残留着烟草的碎屑,指印压出的褶皱还没来得及展开。薇恩慢条斯理地取出那包烟,关上柜门,随即握住那囚犯的手腕,轻轻一拧——不重,却精准得像拨开一层伪装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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